2022年江苏省职业院校技能竞赛环境监测与治理技术竞赛现场

光明日报记者 晋浩天

农村振兴取决于人才，人才培训取决于教育。中共中央、国务院近日发布的《关于全面推进2023年农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明确要求，大力发展农村振兴职业教育，深化产业教育一体化与校企合作。

蓝图已经绘制出来，但要真正做好“农村振兴职业教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其中，人才不愿扎根于农村地区的“离农”倾向，已成为制约农业职业教育发展和农村振兴的主要瓶颈之一。

广大农村如何招聘、留住、利用好青年人才？如何解决人才“离农”问题？

2022年江苏省职业院校技能竞赛环境监测与治理技术竞赛现场。冯凯敏照片/光照

1.学农与“离农”现象并存

“许多学生毕业后不吃这碗农业饭。”周霞去年毕业于一所农业相关职业学院，但现在她从事与农业无关的销售工作。在她看来，“大多数学习农业的人都不愿意种植作物，也不愿意成为农民。”

记者问：“为什么？”

“回到农村有多难，收入也很少。”周霞说，现在年轻人有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和更大的职业选择。”正如我的同学所说，我终于从农村进入了城市，当然，我拒绝轻易回去。”

职业院校学生在电商直播实战基地练习直播带货技巧。王浩摄/光照

范双喜，北京农业职业学院院长，在调查中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介绍说，全国70%以上的职业院校学生来自农村，1.23万所职业院校开设的1300多个专业和12万多个专业点基本覆盖农村振兴的各个领域。与普通高校学生相比，涉农职业院校或专业毕业生应成为农村振兴的重要力量，但这一群体的“离农”现象依然突出。“虽然涉农院校有培养能力，但选择涉农专业的学生并不多。即使他们在国家优惠政策的吸引下学习了涉农专业，他们中的许多人也通过转专业、升学等方式离开，大多数人毕业后不愿意从事农业和农村工作。农业后继者培养薄弱，难以满足农村振兴人才的需求。”

国家开放大学中等职业教育部副教授朱家平也有同样的感受。她认为，由于基层工作环境困难、工资水平低、职业上升渠道差，农业相关毕业生不愿意选择这个行业，大多数学生最终无法到达农村建设的“主要战场”。

2022年8月，浙江省农业职业技能竞赛选手参加农作物植保人员项目比赛。胡肖飞的照片/光照

“学农与‘离农’现象并存。嘉兴职业技术学院农村振兴学院院长卢晓辉分析说，由于招生困难，农业相关职业学校的数量和招生规模逐年萎缩，学校被迫生存、升级、合并、取消或停止农业科学专业，农业科学特色减弱。数据显示，与10年前相比，全国各级各类农业院校减少了300多所，呈下降趋势。“即使是升级或合并的学校，也面临着农业学科体系分割、农业相关专业地位边缘化、投资不足、培训基地建设滞后、人才培训与产业结合不紧密等问题。”

“无论是基础设施建设还是基本的公共服务能力，农村基层的整体工作和生活环境都与城市有很大的差距。同时，一些农业相关岗位的招聘具有“门槛”，没有专业设置，导致农业相关职业院校毕业生没有竞争力，影响了他们在基层一线就业的热情。”朱嘉平指出。

近年来，江西省新余市积极开展农业职业启蒙教育。图为渝水区珠珊中学生在鹏湖村蔬菜种植基地学习。廖海金的照片/照片

2.“学农要吃很多苦，但前景广阔”

学农真的像学生预期的那样没有前途吗？浙江省桐乡市濮院大圣果蔬农场主周萍萍认为恰恰相反。

45岁的她，在上职校之前就种了很多年葡萄，“都是靠经验种植、管理、销售。后来，我逐渐感到无能为力，难以解决品种和种植方法更新、新技术应用、肥水管理等生产中经常遇到的技术问题。因此，2019年国家出台高职扩招政策后，她立即申请嘉兴职业技术学院园艺技术专业，渴望知识和技术。“三年来，我不仅引进了新的葡萄品种，还学习了物联网技术、水肥一体化设备等农场科学管理的知识和方法。现在，我种植的“阳光玫瑰”已经连续三年获得嘉兴葡萄挑战赛金奖。”

“学习农业和从事农业工作确实需要很多痛苦，但前景确实广阔。”在北京昌平职业学校学习，让周铁吨学会种植蝴蝶兰。现在他在山东菏泽的家乡建了12个棚子。当年景好的时候，他一年能挣60万或70万元。“村里十几个人在我的棚子里种蝴蝶兰，不用出村就能挣钱。我很自豪，对未来充满期待。”

这种感觉有数据证明:根据《2022年中国大学生就业报告》，工作三年后，学习农业的高职毕业生月收入优势更加明显，月收入可达6292元。与毕业半年后月收入3603元相比，涨幅可达74.6%，在高职专业排名第五。

“事实上，广阔的农村市场和发展潜力为各类毕业生提供了充足的创业机会和广阔的发展阶段。“在范双喜看来，与文化水平低、能力弱的农村地方劳动群体相比，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知识、高技能人群具有更广阔的展示空间，是农村振兴非常需要的人才：“他们了解科学栽培方法、数字运营手段，从事农业产业前景、动力，是一、二、三产业一体化的先驱。长期扎根，许多毕业生可以成为龙头企业、农业合作社负责人、技术骨干、熟练工匠等。”

3.营造适宜的环境，实施“定岗定编”

“职业教育不进村，农村难以振兴。然而，农村振兴职业教育的发展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多管齐下、综合实施。江苏农林职业技术学院党委书记简祖平呼吁优先营造留住农村振兴人才的生活环境。“我们要改变先生产后生活的观念，创造与城市基本生活、娱乐、锻炼等条件相媲美的条件。建议国家按照中心城市标准规划和建设高标准的生活环境，从涉农建设项目中取出相应比例的资金。在农业主产区的乡镇集中地，规划高水平住宅，鼓励年轻农民集中生活，吸引有抱负的年轻人回去，解决留住、使用和发展的问题。”

在简祖平看来，“定岗定编”是解决人才“离农”问题的关键词。他认为，要实施以“定岗定编”就业为导向的就业鼓励政策，培养振兴农村的“后继者”。“为了解决农业高素质技术人才的问题，我们可以考虑对农村振兴做出突出贡献的毕业生，优先担任农村干部。各地可确定农村基层就业岗位数量，按一定比例优先录用应届农业相关职业院校毕业生。工作3年以上，考试合格后优先考虑正式职业编制。要解决“招不到”、“用不好”的问题，应在县市一级开展单考单招、定向培训，特别是对粮食主产区、国家粮食安全产业带、粮食生产功能区、重要农产品生产保护区等重点领域，设立专项奖励基金，给予一定的生活补贴，吸引学生就读涉农专业，提高学生素质。”

黑龙江农业职业技术学院院长余波建议加大对农业相关专业人才培养的支持力度。“为吸引更多优质学生申请农业相关专业，建议对农业相关专业学生实行学费减免补贴，并设立专项奖励基金，对优秀学生给予专项奖励，鼓励学生学习农业，致力于农业和农村事业的发展，为农村振兴储备人才。建议在现有基础上提高15%~20%，改善办学条件，夯实发展基础。”

“毕业生在农业行业就业创业的特殊人才基金可以考虑设立。农业工资水平相对较低。为了提高农业毕业生参与农业的积极性，有必要为农业就业或创业毕业生提供特殊领域的就业津贴和创业补贴。朱佳平建议，进一步加强实践教育平台建设，制定农业专业实习培训基地建设补贴和配套支持政策，围绕农村振兴优质学校优势农业专业教学能力，支持建设全链教学、科研、生产、培训、技术推广和示范高度一体化的多功能综合培训基地。

“此外，我们还可以尝试组织和实施高质量的校园教育一体化培训基地建设项目，积极鼓励政府、银行、学校和企业之间的多元化联系和多边合作，共同建设和共享多元化学科、互补优势和独特的校外培训基地。建立内外联动、多元化的农业人才实践技能培训体系和长期机制。”余波最终强调。

《光明日报》（ 2023年02月28日13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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